【王别】咫尺（上）
本文又名 一个追星狗的自我修养
00
阳光正好，车水马龙的街道热闹非凡，刘小别压低了鸭舌帽，正想快步走过喧嚣的人群，忽而感觉后颈一凉。
他猛地回过头去，街角的位置划过一抹亮光，像是闪光灯，可定睛一看，又像是眼花。被监视的不适感再次袭来，明媚而灿烂的阳光下，刘小别却感觉到了冷，他拢了拢衣领，低头快步离开。
01
王杰希上台领奖的时候，刘小别听见了几句零星的议论，不外乎又是在王杰希手底下吃过苦的几个小明星在吐槽他的苛刻。
王杰希其人，脑洞突破天际，想法天马行空，善用诡谲华丽的运镜手法来讲故事，最开始业界还想给他一个美则美矣，缺乏内涵的定位，后来就被入围戛纳的《灭绝星辰》狠狠地打了脸，最后只得承认这个年仅27岁的青年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导演，而粉丝们则称他为“魔术师”。
按理说这样一位想法独特、实力过硬的年轻导演在圈内应该挺受欢迎的才对，但接过他戏的小演员们个个叫苦不迭，只因本该放荡不羁的魔术师进入工作状态后，作风却十分严谨认真，几乎认真到了苛刻的地步。
用他的御用男主方士谦的话来说就是：“你们看到的华丽和酷炫都是我们用血汗一次次返工换来的，学会珍惜吧！”据说方士谦说这话时恨不得声泪俱下地的控诉，充分诠释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一至理名言。
然而这些一点都不妨碍刘小别觉得王杰希特别温柔，原因无他，那是刘小别放在心尖上的人，虽然是单方面的。
所以刘小别只是回头朝还在互相诉苦的几个小明星笑着说了句：“还挺羡慕你们的~”尾音带着几乎具象化波浪线符号，而后他转过头认真听王杰希的获奖感言，没再理会那几个小明星看智障的眼神。
02
众所周知，刘小别是王杰希的小迷弟。
迷到什么程度呢，大概就是王杰希的戏刘小别倒贴钱都要上，粉丝滤镜八米厚，竟然能从王杰希的大小眼中看出温柔，真是匪夷所思到了一定的地步。
说这话时，袁柏清翘着二郎腿瘫在沙发上啃薯片，然后收获了刘小别以极限爪速扔过来的抱枕一个。
然而现在，刘小别却没心情想那些，他只觉得尴尬，那种几乎要把他淹没的尴尬，令人窒息。
十分钟前。
从舞台上下来以后，刘小别感觉到了极度的不适，周围的目光或猜测或质疑地打量着他，如有实质，让他感觉喘不上气来。
其实刘小别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，也许是快要遗忘的梦境重新出现，萦绕在周遭的不安全感挥之不去，他才如此心绪不宁。
身后的人还在紧紧跟着他，狗仔？黑粉？还是私生饭？刘小别不敢确定，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，更勿论其他。
他快步走着，想要逃开这样如影随形的监视，可他心里很清楚，逃不开的，那个人总能精准地找到他的位置，没办法逃开。
就在刘小别最慌张无措的时候，他看到了王杰希。
他来不及多想，在王杰希要合上休息室门的瞬间挤了进去，并很是亲切地叫了一声老师。
然后他一抬头对上了方士谦懵逼的脸，气氛一时凝固，落针可闻。
刘小别觉得自己撞破了什么，他感觉到有些难过，原来那件事是真的。
03
圈内总喜欢为年轻的才子们安排一些桃色绯闻，仿佛这样的风流才能衬得起他们的身份。
可是王杰希的私生活很检点，饶是记者们整天的蹲着他，也很难从他身上挖出一星半点的风流韵事，连个女朋友都不曾出现过，久而久之圈内就有了王杰希其实是gay的传闻。而一直以来在他大部分的电影中都能够担任主角的方士谦，显然就成了和他组cp的最佳人选。
最开始王杰希的粉丝们很是不以为然，还一起开脑洞吐槽这条假料有多么不靠谱，直到发生了“车震门”事件。
这件事情其实并不复杂，A网曝出了一段小视频，夜黑风高的晚上，两个疑似方王的人前后上了一辆保姆车，然后车子以某种难以言说的频率震动了起来，至于在干什么就自由心证吧……
视频才发出来就掀起了轩然大波，绯闻与假料齐飞，脱粉共回踩一色，好不热闹。
反倒是处在风暴中心的方王二人安静如鸡，毫无动作。于是除了CP粉们哭着喊着吞钥匙，剩下的撕成一团，热度连着几天居高不下，吃瓜路人们基本都认了这个实锤。
可刘小别不信，彼时他刚刚从低谷中走出来，深知假料谣言的危害性，更本着一个男友粉该有的精神，底气十足地把这假瓜砸了个粉碎。
而现在，刘小别觉得自己结论下太早了，有些脸疼。
04
“刘……小别？”还没等刘小别从被打脸的情绪中缓和过来，王杰希先开了口，带着几分疑惑。
爱豆竟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？这是怎样一种幸运？！
刘小别现在满脑子爱的魔力转圈圈，已经没办法思考了，他很想少女状尖叫，可惜场合不太对，于是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无比娇羞。
然后方士谦“噗”地喷出一大口可乐，在……王杰希的脸上。
爱豆被他对象喷了一脸的可乐，我是该装作没看见还是殷勤递纸？在线等，挺急的！！
然而手速快过脑速，刘小别脑内弹幕还没刷完就已经把纸巾递到了方士谦面前。可惜方士谦没能领会刘小别的意图，他拿过纸捂住嘴开始边笑边咳嗽，十分不讲究。
没办法，刘小别只好自己上手帮王杰希擦脸，顺便还舔了吾王的颜，美滋滋。
可兴许是美过头了，他的手有些微的颤抖，然后他就被王杰希推了开，王杰希皱起了眉：“憋不住就不用憋着了。”
说完王杰希转身去了卫生间，留刘小别在原地独自懵逼。
憋？他憋什么了？难道……他舔颜舔|硬|了而不自知？刘小别问了自己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，然后迅速低头看了一眼。
还好还好，并没有。就在他抬起头对上险些笑抽过去的方士谦时，突然福至心灵，悟了。
王杰希以为他是憋笑憋到手抖？？！
不，我的王！！我不敢，我冤枉啊！！
六月飞雪也不过如此，好惨一男友粉。
05
本来无比尴尬的场景就在这样的混乱中被无形化解，方士谦真乃高人也。
可没一会儿，方高人就被助理叫走了，临走前他给了刘小别一个赞赏的眼神，刘小别点点头表示了解，会帮你照顾好对象的。
之后刘小别就开始一个劲地嘘寒问暖、端茶倒水，殷勤地让王杰希莫名其妙，只好示意不必多礼。
刘小别差点敛衣跪下应了声“喳”，幸亏王杰希及时开口拯救了他。
“最近档期排得很满？试镜那天也没来，这角色我还挺中意你的……”王杰希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遗憾，然而刘小别心中已经炸起了烟花。
啊啊啊啊！！王杰希说中意他！！
等等，好像有哪里不太对？
“什么试镜？我最近档期也不是很满啊！”就一档真人秀和为电视剧宣传站台而已，刘小别觉得自己断然不会为了这些事推了王杰希这边的。
“就我最近在筹拍的新电影《万象》……”王杰希疑惑地看向刘小别：“你没收到剧本和试镜通知？”
刘小别茫然地摇了摇头：“可能是助理筛剧本筛错了吧……角色已经定了？”说着，他万分遗憾地在内心把袁柏清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“还没”王杰希揉了揉太阳穴，很是头疼的样子：“试镜过了几轮，别的主要角色都定了，就这个不是太满意，你想试试？”
也许是刘小别期待的眼神太过热切，王杰希直接开口问了，而刘小别连什么类型都没有了解，就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。
06
[这部电影不适合你，太阴郁了。]——from小袁子
看完了王杰希寄来的剧本，刘小别就明白了袁柏清这句话的意思，袁柏清是为他着想，他也不忍苛责。
可刘小别还是决定要去试试，总有些事比别的什么都要重要，更何况已经克服过一次的东西，他虽然还会害怕，但并不打算就此止步不前。
这电影的名字取得很好，万象，世间万象。
故事里有正在经历七年之痒的小夫妻，昨日已逝，未来无所期，也有中年破产的企业家，负债累累，生死只在一念间。有正当红的大明星，前程似锦，回首却不见初心，也有被抑郁症所困的少年，茫然无措，在泥潭中越陷越深……
而当这些毫不相干的人因为一起谋杀案有了交集，他们发现事情出现了转机，所谓的“救赎”就在眼前，是向前一步豪赌掷千金，还是后退一步另觅他法？天无绝人之路，可当你发现这条看似光明的大道是用骷髅铺成的你还敢不敢选？千人千面，总有万种抉择，这便是世间万象。
刘小别准备试镜的，就是那个抑郁症少年，这也是袁柏清担心的缘由所在。
07
果然还是不行。
连着琢磨了两三天的剧本，刘小别几次梦到了那个少年。少年的脸模糊不清，可他又分明看见了他眼中的茫然和痛苦，他不是会伤害人的异类，可他仍然不被别人接受和理解，像极了……那时的他。
于是场景转换，通稿铺天盖地，居心叵测的人随便编两句就成实锤，粉丝递过来的饮料零食很难说哪一样里就添了料，寄刀片泼油漆都是小手段。没有人站在他身边，圈外人不信，圈里人不敢沾染，千夫所指不外乎如是。
可刘小别从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，或许谈不上何等的光风霁月，至少堂堂正正。
然而年少出名便是如此，有多高的人气，就要担得起多重的诋毁。但他毕竟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，万丈红尘竟似容不下他一人，如何能甘心？
幸好有人逆流而上，隔着虚空摸了摸他的头，于是他再忍不下溃堤而出的眼泪，得以涅槃。
那是一切的开始，所以他不能辜负。
08
到底是王杰希看中的人，虽然有些不大不小的波折，刘小别拿到这角色也还算轻松，而他也是在被通知进组的时候才知道，还真是万事俱备只缺这一角色，王杰希果然很看重他。
还没等刘小别收拾好心情，揣着一颗滚烫的少男粉丝心来给王杰希请安，王杰希就送上一场情绪波动极大的戏做见面礼，将他那点才萌芽的春心死死地按了回去。
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，刘小别终于荣获了曾经羡慕不来的“卡，重来”新手大礼包N个，他恨不得穿回去给自己两个大嘴巴，要你嘴贱。
虽然有心理准备，刘小别还是有些难过的，王杰希对他寄予厚望，但他并没能让人满意，哪怕毫无用处，他也想去道个歉。王杰希有一瞬间的茫然，然后抬头看向刘小别扯出了一个笑，如春风化雨。
他从来都是如此温柔的，刘小别知道。只他的温柔被冷淡的神情和严苛的要求所遮掩，刘小别有幸得之，便视若珍宝，放在心尖上呵护。
可刘小别到底只是王杰希万千拥护者之一，他甘愿俯首称臣，王座之上王杰希却未必愿意低头看一眼。
一厢情愿多是苦，等不到苦尽甘来，也酿不成醇香的酒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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